如果世界多點溫柔
這一篇文是改寫,由網路上的朋友投稿,並由我進行改寫而來。(所以不是我自己的故事,只是文章採用第一人稱)
如果世界能再多點溫柔,那,該有多好?
你知道,『T1DM』是什麼嗎?
我想,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吧!
嘛,這也不意外,畢竟,連我自己,也是國一的那年,才真真正正的知道這個名詞。
設身,處地。切身,之痛。
國一那年,我得到了T1DM,也就是俗稱的第一型糖尿病。看到了這裡,也許你會想
『糖尿病?那你肯定是亂吃甜食才會這樣的吧?想必,現在一定很後悔吧?』
如果你這樣想,我也不能說些什麼,畢竟,這類的言語打從我得病的那一刻起,就聽到再也不能孰悉了。
事實上,T1DM並不是大家所說的那樣『亂吃東西』造成的,而是因為生產胰島素的細胞因為各式各樣的(也可能是不明的)原因遭到了破壞,導致體內的胰島素缺損。
你知道,這樣意味著什麼嗎。
這意味著,13歲開始,我得每一天的、每一天的拿著胰島素針,毫不猶豫地扎進自己的皮膚。哪怕是千瘡百孔,也不得停止。因為,停止,意味著死亡的風險。
十萬分之一點五。
全台灣每十萬個人還不到兩個人的病,就這樣的不請自來。
吶,到底是該說我不幸呢?還是太過幸運呢?
這個問題的答案,我現在,還是不知道。
國一那年,為了不讓同學害怕,每每我總得找個沒人注意的時候,獨自一人悄悄地跑進保健室找護士阿姨打針,再悄悄地溜回教室。有時同學問了我去了哪裡,我所能給予他們的答覆就是破綻百出的支支吾吾,因為我不想讓他們害怕,想保護自己。
呐,就像做賊一樣吧?
儘管,我沒做錯任何事。
國二那年,我再也忍受不了這樣非人的孤獨,鼓起了勇氣,和全班同學坦承自己過去極力隱藏的事實。意外的,得到的反饋不是恐懼,不是驚慌,而是包容。不敢說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,但那些彷彿日常瑣碎、滿地皆是的體貼,真的是我過去一直乞求的溫暖。
即使,我依舊無法停止手部那一次又一次的扎針,但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的,心靈的滿目瘡痍,漸漸的癒合了。
然而,國三畢業的前夕,我,又再次的害怕了。和一群從小認識到大的朋友們出遊,事先也告訴了他們我可能需要做一些自己必須得做的事情。
但,我真的不懂。我不懂為什麼當我在測血糖時,明明看不到針,卻有個女孩放聲尖叫。我更想不透,為什麼明明女孩已經轉過頭去了,但我在打針時,她卻又高聲嚷嚷著好害怕。
我不懂,我不了,更想不透。
妳知道嗎?那一刻,我真的好痛好痛。
不是皮膚表面傳來的痛,而是發自心底冷冽至極的寒,刺的我好疼好疼。因為妳的喳呼喳呼,來往的路人全部扭頭朝著我看,就彷彿是在看一頭珍奇異獸,或者說,看著一個不同世界的人。
那一瞬,曾經以為固若金湯的救贖堡壘,就像紙糊的一般,一吹就塌。
- 想哭,卻哭不出來。
- 害怕,卻找不到人傾訴。
那一刻,我真的好討厭、好討厭這個世界,更討厭我自己。
幾個月過去了,現在的我就讀高一。很幸運的,身邊是一群能體諒我的好友。更讓我明白,T1DM不是什麼羞於見人的罪惡。憂傷,似乎也不在了。
但若問我是否還記得幾個月前那件事,老實說,答案是無庸置疑的肯定。可是,我知道,比起過去,更重要的是現在,還有未來。
我很慶幸,現在能認識這樣溫柔的大家,因為大家的溫柔,我得到了救贖。能讓我像個,『人』,一樣光明正大地活著。
如果這個世界,再多點溫柔。
想必,定是件很美好的事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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